《幽灵》
剧场里的魔幻现实主义,以幽灵撑起历史

《幽灵》
摄影:Thomas Aurin

这是时间之外联合广东国际现代舞周推出的第二篇舞评,作者奇怪是钟爱剧场的电影导演,同时也是媒体人,舞评本身体现的是作者的现场观感及舞台记录。相对于第一场首演《本初》的灵动,他更喜欢《幽灵》无比的沉重。

幽灵是历史的缩影

  德国俗气公园带来的现代舞作品《幽灵》,长度足有100分钟,中国的观众与德国的观众热烈的反应不同,全场观众鸦雀无声,直到演出完毕,雷鸣般的掌声促请演员们再三谢幕,编舞康斯坦扎•马克拉斯更坚信自己创造的主旨的共性,幽灵是人类内心寂寥的慰藉,幽灵是历史的缩影。

  康斯坦扎•马克拉斯是阿根廷裔的德国艺术家,她认为她的生在南美,这块位于世界地图下方的土地,让她能自下而上的仰望美洲,仰望欧亚大陆,让她有了别样的视角。

  《幽灵》的创造脉络,也贯彻了这种自下而上的观念,集结来自欧洲和中国退役的杂技演员,当找到在广州郊区这个游乐场杂技团的经营者刘飞,故事的雏形才围绕着这位三个姑娘的叔叔展开。

  刘飞少年家贫,七岁投奔江湖杂技团走南闯北,在一次演出中被广州杂技团的团长相中,进入广州杂技团苦练。他希望把技艺传给一批家乡的贫困孩子,几年下来,留 下的只有他的三个侄女。刘飞在《幽灵》中,在侄女们与舞者合作的柔体动态构成的背景前,大声朗诵鲁迅的《狂人日记》,呐喊着“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救 救孩子!”

发展的魔幻现实主义

  舞剧的意象和外延庞杂,大量的访谈、独白、朗诵及现实生活照片投影,拉开了史诗般的叙事疆界,体现了编舞康斯坦扎•马克拉斯的野心,杂技演出一旦剥离了气氛 音乐和华丽服装的衬托,所有的动作在现实风格下,显得那么的异样,甚至畸形。《幽灵》以南美特有的魔幻现实主义隐喻着发展的代价、杂技的传承、生存的艰 难,以及东西方文化对幽灵和鬼的寄托。

  舞台设计是越式三层平台和台阶,演员们在装置上的舞蹈调度超越了常见的类型,在平远、深远和高远上,真正做到了占领整个剧场的立体空间,也震撼着观众的心灵空间。

  剧中频繁提到唐朝陶俑,提到蒲松龄与陶渊明的异同,西方的幽灵看得见摸不着,中国的女鬼却可以借尸还魂。对蒲松龄来说,女人是一种臆想和安慰,是长夜中的梦。而天亮的时候,梦就必需破了。

  100分钟的演出,似乎没那么长,又似乎有四千年那么长。萧瑟的风琴和突兀的大鼓令表演中杂技器械的声效入耳清晰,表演呈现的意象总能勾起观众的现实体验和生命经验,中国的观众鸦雀无声,如寂静地幽灵般观赏全剧,最后报以雷鸣的掌声,促请优秀的演员们再三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