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系列「無形財產清單」
促成討論去殖民化

歌德學院支持的展覽系列「無形財產清單」，將一項認識典藏於歐洲及北美洲各大博物館內、肯亞藝術品的國際研究企劃的結果展示出來，這個數位展覽開幕的前夕，民族學博物館（Rautenstrauch-Joest-Museum，科隆）的克拉拉･辛姆賀柏（Clara Himmelheber）、世界文化博物館（Weltkulturen Museum，法蘭克福）執行「當代歌德」（Goethe aktuell）專案的芙勞珂･葛特侯弗（Frauke Gathof）相互討論關於建立平等關係工作之種種。

展覽系列「無形財產清單」將肯亞以及德國文化遺產專家們合作研究的具體成果展示出來，同時也為要求歸還殖民時期掠奪的藝術品與肯亞打下堅實的基礎。您對此有何看法？

芙勞珂･葛特侯弗：

這個展覽有一部分是展出由三座參與的博物館（肯亞國家博物館，科隆民族學博物館以及世界文化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共同挑選出來，目前已被兩座德國博物館收藏並且進行研究的物件。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把其中一部分背景互有差異的物件，包括對於育孕出它們的社區今日所代表的意義，一一重新建立起來；有些物件我們則根據其出處推斷出，它們是在一種充滿暴力的關係中被接收的，不是收藏者屬於殖民政府的一員，就是殖民政府的受益者。但是，其他即使並非直接因為殖民因素而被收藏的物件，業已證明若是這些物件返還，對於肯亞而言應該意義非凡。因此，我們的研究也不僅限於殖民時期的物件，然而，檢查歸還的條件並非我們研究的主要目的。毫不隱瞞的處理我們收藏品的相關知識，堪稱博物館工作的一大重要項目，如果因為這項計畫而導致要求歸還，我們的態度當然是開放的。
 
「國際財產清單計畫」對於處理因為殖民關係而來的掠奪藝術品進行公開對話有多大貢獻？

克拉拉･辛姆賀柏：

「國際財產計畫」從一開始就設計好了，要盡可能納入許多不同的觀點。在這個基礎上，這個團隊由來自肯亞、德國以及法國的學者與藝術家組合而成，舉辦諸如研討系列「物件移動對話」各項活動時，尤其是來自開發中、新興工業化國家的人的意見要被聽見，遺憾的是，他們的觀點在討論出處及賠償歸還的國際會議上依舊沒有受到應有的重視。
 
這項計畫明確的訂出規則，每一個人的聲音在這裡都要被聽見，並於做決定時全部都要被納入考量。不同的觀點與意見應該被認可且加以保留，不應等閒視之，然後一鍋煮了。我們也希望在「無形財產清單」這場展覽中，把這種態度表現出來。但是，儘管採取了參與組織的形式，我們仍然必須不斷地將我們自己的觀點、工作方法以及對話方式反映出來，這是這場對話重要非常的一環。
 

關於歸還殖民時期掠奪藝術品的對話，對於從前殖民強權與被壓迫者之間達成和解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步驟，依您之見，這個過程的理想結果是甚麼？
 
芙勞珂･葛特侯弗：我想，這個過程不會短時間內便結束，它是一個持續進行、形塑出一種平等關係的工作。為此，必須建立起一種交流，揭示並且以至今已經發生、而且仍然存在，與權力和自決有關的各種不平等及不公平為題旨。承認與各已開發國家諸多博物館所內物件移動產生連結的暴力與不公確實存在，只是開端，而歸還賠償也只是和解過程中的一塊拼圖，而非結果。

我們可以共同致力於展開歸還賠償的討論，並且得出新的觀點，此外，我們也希望藉著這項計畫與展覽，促使這場討論去殖民化。最後，必須對與物件原產國和社區，凡是涉及呈現、覺知，尤其是停留地點，承擔更多應負的責任。
 
這場展覽在增進肯亞與德國關於原產社會的文化知識方面能有多大貢獻？

克拉拉･辛姆賀柏：這項研究的一部分，是肯亞國家博物館的同僚訪談了物件原產社區的會員，根據他們自己的陳述，他們也因此拓寬了自己的知識視野 – 我們的情況當然也一樣。受訪者從這項研究獲悉，他們的幾件物件如今在何處，而且可以根據照片重新喚起對那些物件已被遺忘的知識。德國這方面則是邀請肯亞裔的科隆居民加入關於這些物件的討論會，這樣做當然打開了一個更加令人矚目的視野。

這項計畫顯然不會因為展覽開幕而宣告結束，接下來要怎麼做，是否已有具體的計畫？

芙勞珂･葛特侯弗：這個展覽還會繼續於世界文化博物館展出（二零二一年十月六日至二零二二年一月九日），展覽於五月二十七日晚間七點在科隆揭幕的同時，也舉行正式的數據銀行上線儀式，這表示，第一批數據資料將於線上呈現。未來，這個數據銀行將繼續成長，我們希望，也獲得其他博物館的許可，允許我們於線上展示他們的資料。除此之外，我們藉著「改變觀點」（shifting grounds，Gerda Henkel基金會贊助），已經開發出別的研究計畫，在肯亞國家博物館的主持之下，肯亞與德國的學者分別在各自的國家，針對科隆民族學博物館以及法蘭克福世界文化博物館中的收藏品進行研究。


訪談由Eliphas Nyamogo主持